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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回摸筆桿的時候。拾兒拉住了她的手。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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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秋一擡頭就看見拾兒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,近得讓她嚇一跳,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。

坐得本來就靠墻,就算縮也縮不到哪兒去。

她的背已經貼到了墻上,沒處可退了。

但拾兒的臉還在接近。接近……

近到她已經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了,覺得他的鼻尖馬上就會碰著她的眼睛了。

秋秋很沒膽氣的閉上了眼。

拾兒的氣息在她的唇邊染開。溫熱的。

秋秋覺得皮膚一下子變得敏感起來,繃得緊緊的,肌膚表面無數豐富細微的末稍神經一起高度興奮,心弦隨著拾兒的呼吸頻率而起伏戰栗,心越跳越快。

感覺就要觸到一起了。

可是偏偏還是沒有觸到。

這種將要發生什麽的感覺,比真的發生還要讓人緊張和期待。

她覺得全身越繃越緊。

唇上忽然微微一沈。

秋秋全身的力氣就象拉滿的弓突然繃斷了弦,整個人差點就徹底癱軟。

拾兒的唇輕輕一觸,向後退了少許,輕聲說了一句什麽。

秋秋沒聽清,她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可是她的聲音含糊而綿軟,根本就只含在口中在舌尖上滾動,壓根兒沒有清晰的問出來。

但是問不問的,現在也不重要了。

秋秋背抵著墻,前面則是逼近的拾兒。

讓她有一種被困住,被捕獲的感覺。

但是這種感覺既危險,又引人沈醉,仿佛包裹著蜜糖的毒藥,使得人無法自拔。

拾兒的唇重重壓在她的唇上,吸吮,輾壓,他一只托著秋秋的臉龐,另一只手緊緊勒住了她的腰。秋秋喉嚨裏發出模糊不清的,虛軟的呻吟,可是她自己卻渾然不覺。

293 星雨

秋秋覺得熱,還很渴。

身體裏象是有一把火在燒,燒得神智模糊,眼裏看出去的一切都不清楚。

拾兒的手指在她的唇邊蹭了一下。

他離開了片刻,再吻上來的時候,秋秋嘗到了泉水的味道。

淡淡的,暖暖的,甜甜的。

來不及咽下的水滴從她的唇邊淌下,一直流進衣領裏頭。

拾兒的唇順著那閃亮的水跡一路向下移動。

秋秋的手緊緊抓住拾兒,她也不知道手裏抓著什麽,等拾兒握著她的手輕咬住她的手心時,秋秋才發現自己剛才扯住的應該是拾兒的頭發。

手心裏傳來的麻癢讓秋秋的腳趾都蜷縮起來。

有風從外面吹來,秋秋恍惚的望著被窗子框住的那一角夜空,斜斜的,星子淩亂而散碎的閃爍。

她覺得那些星子好象下一刻就會全落下來,落在她眼睛裏,覆蓋在他們的身上。

迷蒙間秋秋聽到拾兒的聲音,他在說什麽?

秋秋覺得自己聽清楚了,可是為什麽腦子裏一團混沌,根本分辨不出拾兒話裏的意思?

他好象在問她什麽?

秋秋有些迷惑的看著拾兒。

拾兒的神情不覆往日的淡定從容,他的臉龐泛著潮紅,眼睛亮得驚人,讓秋秋覺得有點兒害怕。

她也說不上來自己害怕什麽。

拾兒掌心燙熱,就象有火在燒。

那火從他的掌心一直蔓延到她的身上。四處都是跳動的火苗,越燒越烈。

他又重覆了一次問題。

“行嗎?”

行嗎?

行吧……

她對他根本毫無抗拒之力。

和他在一起,做主的人總是他。他從來不會傷害她,她也一直都放心的牽著他的衣角跟著他往前走。

以前是這樣,現在是這樣,將來應該也是這樣。

她就這樣放心的跟著他,跟他一直走到任何地方,走到時間的盡頭。

行嗎?

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根本不用思考。

秋秋費力的舔了一下唇。說了一聲:“行。”

她的聲音沙啞,低得連她自己都聽不見自己說了什麽。

可是拾兒聽到了。

他的神情變得……讓秋秋本能的感到危險。

為什麽?

秋秋有點糊塗的想,為什麽會覺得危險?

和他在一起,她怎麽會覺得危險呢?

拾兒認真的註視著她。

他的目光象是刻刀,把她的每一線輪廓都牢牢刻畫下來。

這一刻,他想他永遠都會銘記。

秋秋現在的樣子是如此美麗。

眼睛就象是剛被雨水沖洗過的葡萄,濕漉漉的,無助而迷惑的看著他。臉龐就象三月裏頭的桃花瓣,那麽柔軟。那麽鮮嫩。

還有嘴唇。

嘴唇溫潤而鮮艷,紅彤彤的……

秋秋一定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是多麽動人。

她的衣裳散了大半,抹胸的帶子已經被扯斷了。還有一角斜斜的搭在身上。血液在單薄柔軟的皮膚下流淌。

她是如此真實。如此鮮活,如此動人。

他甚至能聽到她的脈絡在輕快的跳動。熱而暖的溫度從她的皮膚漸漸的滲出來,浸染在他的手上,一直傳到他的心底。

風吹得燭火不安的跳動,火苗猛的向上一掙,瞬間的明亮之後熄滅了。屋裏一團幽暗。

秋秋看不清楚拾兒的神情了。

黑暗中視覺無用武之力,可是其他的知覺卻全都加倍的敏銳起來。

秋秋感覺到了痛楚。

很疼。

她的腿本能的想要合攏。

疼痛越來越強烈。

秋秋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,她的神情顯得無助而倉惶。

“停……停下……”

拾兒的動作並沒有停下。

不止是疼痛。

秋秋並不是特別怕疼。

這種感覺很怪異。

不止是疼。

而是一種,巨大的恐慌。

身體最隱密,最柔軟的地方被侵入了。

毫無抗拒之力。她覺得特別無助,而且覺得非常羞恥。

感覺她再沒有一點秘密了。整個人被徹底的打開,拆散。

喘不過氣來。

熱的水珠從眼角流下來,飛快的沒入她的發叢中。

拾兒緊緊的抱住她。

他反覆的念著她的名字,把她抱得那麽緊。

秋秋覺得自己吸不進氣。

這種陌生的感覺……讓她覺得她的身體不屬於她自己。她的一切都掌握在另一個人手裏。

她的淚淌得特別兇,特別多,怎麽都止不住。

拾兒問她。

疼嗎?

秋秋呆呆的不會回答。

疼,但是已經不象剛才那麽疼了。

也許是最難熬的部分已經闖過去了。

也可能是……一部分知覺已經麻鈍了,所以不覺得疼。

事實上,她也判斷不出,現在她究竟感覺到的是不是疼。

好象更多的是酸漲。

身體繃得緊緊的,她好象下一斷就會從中繃斷。

這種被徹底抓住,要被完全摧毀的感覺,讓她從內心深處感到害怕。

拾兒沒有動作。

他保持著現在的姿勢,一直沒有動。

不知道剛才有什麽東西被打翻了,可能是放在墻角的盒子,有什麽東西翻灑出來,淡淡的微澀的香氣在夜色中洶湧蔓延。

他以前一直覺得,兩個人的心靈相通,就足夠了。

他從來沒有想過,原來身體的結合,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覺。

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一絲縫隙。

再也沒有什麽力量能把她從他的手中奪走。不能把他們分開。

拾兒微微後撤。

秋秋的反應比剛才還要劇烈,她咬住了唇,全身都在顫抖。

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在排斥他的。可是為什麽現在卻覺得異常的空虛。

因為他的後移,身體裏象是出現了巨大的空洞。

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收縮,緊緊的挽留他。

在短暫的離開之後,接踵而來的是又一次沈重而真實的充滿。

月光下,一切都象是蒙上了紗。

秋秋看出去的一切都不再是她熟悉的顏色和輪廓。

微涼的風拂在火熱的肌膚上,秋秋柔嫩的肌膚上浮起細密的戰栗。每一點細微的感覺都象是被成倍的、無限的放大了。

她一直在哭。

不,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。

整個人柔軟脆弱的不可思議。

她的手臂緊緊掛在他的脖頸上,眼淚流個不停,抽抽噎噎,上氣不接下氣。

她覺得自己好象快要死去了。

但為什麽呢?

原因她說不上來。

她就是覺得很委屈,很害怕,也……

很迷惑。

她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在巨大的混沌之中,她象還有一個很小很小部分是清醒理智的。

他和她在一起了。

可是這理智的部分只這麽一閃即逝。

接下去秋秋什麽也想不起來,什麽也控制不了。

夜風從長窗吹進來。頭頂的星辰搖動著,秋秋覺得那星星都朝她落了下來,象是夏日裏的驟雨。包圍在她的身周。紛雜錯亂,目眩神迷。

流光如雨,終於把一切都徹底淹沒。

一切並沒有結束。

秋秋有一會兒的時間完全失去了意識。

腦海中,心裏頭,完全是一片空白。

她什麽都忘記了,什麽都感覺不到。

她甚至覺得自己失去了重量。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知覺。

她的手無意的伸出去,在空中微微晃了一下,但是什麽都沒有握住。

拾兒的手握住了她的手。

感覺她再沒有一點秘密了,整個人被徹底的打開,拆散。

喘不過氣來。

熱的水珠從眼角流下來。飛快的沒入她的發叢中。

拾兒緊緊的抱住她。

他反覆的念著她的名字,把她抱得那麽緊。

秋秋覺得自己吸不進氣。

這種陌生的感覺……讓她覺得她的身體不屬於她自己。她的一切都掌握在另一個人手裏。

她的淚淌得特別兇。特別多,怎麽都止不住。

拾兒問她。

疼嗎?

秋秋呆呆的不會回答。

疼,但是已經不象剛才那麽疼了。

也許是最難熬的部分已經闖過去了。

也可能是……一部分知覺已經麻鈍了,所以不覺得疼。

事實上,她也判斷不出,現在她究竟感覺到的是不是疼。

好象更多的是酸漲。

身體繃得緊緊的,她好象下一斷就會從中繃斷。

這種被徹底抓住,要被完全摧毀的感覺,讓她從內心深處感到害怕。

拾兒沒有動作。

他保持著現在的姿勢,一直沒有動。

不知道剛才有什麽東西被打翻了,可能是放在墻角的盒子,有什麽東西翻灑出來,淡淡的微澀的香氣在夜色中洶湧蔓延。

他以前一直覺得,兩個人的心靈相通,就足夠了。

他從來沒有想過,原來身體的結合,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覺。

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一絲縫隙。

再也沒有什麽力量能把她從他的手中奪走,不能把他們分開。

拾兒微微後撤。

秋秋的反應比剛才還要劇烈,她咬住了唇,全身都在顫抖。

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在排斥他的。可是為什麽現在卻覺得異常的空虛。

因為他的後移,身體裏象是出現了巨大的空洞。

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收縮,緊緊的挽留他。

在短暫的離開之後,接踵而來的是又一次沈重而真實的充滿。

月光下,一切都象是蒙上了紗。

秋秋看出去的一切都不再是她熟悉的顏色和輪廓。

微涼的風拂在火熱的肌膚上,秋秋柔嫩的肌膚上浮起細密的戰栗,每一點細微的感覺都象是被成倍的、無限的放大了。

她一直在哭。

不,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。

整個人柔軟脆弱的不可思議。

她的手臂緊緊掛在他的脖頸上,眼淚流個不停,抽抽噎噎,上氣不接下氣。

她覺得自己好象快要死去了。

但為什麽呢?

原因她說不上來。

她就是覺得很委屈,很害怕,也……

很迷惑。

她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在巨大的混沌之中,她象還有一個很小很小部分是清醒理智的。

他和她在一起了。

可是這理智的部分只這麽一閃即逝。

接下去秋秋什麽也想不起來,什麽也控制不了。

夜風從長窗吹進來,頭頂的星辰搖動著,秋秋覺得那星星都朝她落了下來,象是夏日裏的驟雨,包圍在她的身周,紛雜錯亂,目眩神迷。

流光如雨,終於把一切都徹底淹沒。

294

他輕聲問她。

“在看什麽?”

“星星。”秋秋擡手指了一下。

拾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。

滿天的繁星,無邊無際,數不清究竟有多少顆。

拾兒同她一起看。

“想家了?”

秋秋覺得拾兒對她的熟悉和了解,簡直就象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她一樣。

“有點兒。”

剛才她是想起了秀才夫妻,想起小妹和弟弟。

他們離她有萬裏之遙。

秋秋也不知道她剛才為什麽就想起了家人。

拾兒把她整個兒攬在懷裏。

她不明白,拾兒卻明白。

外面起了風。

檐角的風鈴在風裏叮鈴,叮鈴的輕響。

那聲音顯得那麽無憂無慮,在安靜的夜色中可以傳出去很遠很遠。

秋秋輕聲說:“小妹他們還小的時候,夏天的晚上,屋子裏太熱了,我帶著他們在院子裏睡,席子就鋪在地上,點了艾草熏蚊子,可是過一會兒就沒用了。我就拿把蒲扇,一邊拍拍打打的,一邊哄他們睡覺。”

拾兒安靜的聽她說。

“那時候和現在也差不多,頭頂的月亮特別亮,特別圓。有時候他們都睡著了,我卻睡不著,就躺在那兒看頭頂的月亮和星星。看著看著就恍惚起來,覺得好象自己就睡在一片星星中間一樣……”

“我也有過這樣的時候。”拾兒輕聲說:“那是很久以前,宿疾發作的時候,疼得覺得實在熬不下去,擡起頭來也能看到這樣的夜空。”

不止那個時候,還有後來。

秋秋離開他的時候。

每一個漫漫長夜,他都是獨自一人度過。

其實月亮與星辰從無改變,不管是從前。現在,還是將來。

可是人的際遇卻一直在改變。

他遇到了她,又曾經失去了她。

而今。她正安安穩穩的躺在他的懷中。

月光把樹枝的斜影投在長窗上。

屋裏沒有點燈,秋秋微微轉過頭看。他臉龐的輪廓在這樣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柔和,披散的頭發在月光下看起來象流動的水波一樣有著柔和的光亮。

秋秋的手指輕輕觸摸過他的眉毛。

秋秋的眉毛摸著不象看起來那麽秀氣。很濃,有點硬硬的紮著手心,

他的鼻梁特別挺直,嘴唇,下巴……

他生的真好看,特別完美。可是一點都不女氣。

拾兒輕輕握住她的手,挨個吻過她的指尖。

這種被掬在手心裏珍惜的感覺讓秋秋的臉又紅了。

她覺得有些不自在。

可是更多的……卻是一種巨大的幸福感。

他的聲音很低,象含糊的嘆息一樣,反覆的喊她的名字。

“秋秋。秋秋……”

她就在這兒呢,不會憑空消失不見。

秋秋覺得有些心疼。

拾兒在用他的方式確定她真實存在。

他等待了太久,煎熬了太久。

在她懵然無知的,漫長的歲月裏,他一個人聽著夜風。數著時辰,獨自度過獨寂漫長的時光。

有句詞挺有名,好象是說兩情若是久長時,又豈在朝朝暮暮。

這話其實不過是沒辦法的情況下,只能這樣自我安慰。

真的兩情相悅。當然想朝朝暮暮時時刻刻在一起。

不管是生離還是死別,對有情人來說,都是最殘酷的煎熬。

兩人靠在一起舍不得分開,小聲說著悄悄話。其實很多話都並沒有什麽實在的意義。她把兩人的手掌貼在一起,她的手比他的要小一圈。她還想替他整理一下頭發,但是沒有梳子,只用手指是無法把兩個糾結在一起的頭發理順的。

她的手指在他的發間穿來蹭去的,指尖抓得他頭頂微微的癢。

他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再搗亂,秋秋把頭埋在他胸前悄悄的偷著笑。

秋秋的手指特別的軟,捏在手裏就象裏面沒有骨頭一樣。指甲是淡淡的緋紅,象用紅色的胭脂染過一樣。

秋秋最後還是睡著了。

之前的歡娛對她來說還是太激烈了,精神的亢奮並不能抵消身體的疲倦。

秋秋睡的特別香。

她是被曬醒的。

陽光透過長窗,照在她的枕邊,明亮的光斑漸漸推移,照到了她的臉上。

秋秋再也睡不了,她費力的揉著眼睛,懶洋洋的打著呵欠醒過來。

微暖的風吹在臉上。

秋秋把薄被拉高擋住臉,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明亮的光線。

她坐了起來,發現榻邊就放著一盞清水,還有一個長方形的漆盒。

秋秋端起水來喝了一口,又順手揭開了漆盒的蓋子。

漆盒裏面碼著整齊漂亮的水果,一看就知道非常新鮮。

這肯定是拾兒給她預備的。

不用問,她就是知道。

秋秋捏了一片蜜瓜吃。

瓜肉甘脆清甜。

秋秋喝一口水,咬一口蜜瓜。

兩只白色的毛茸茸的耳朵從窗子邊露出來。

秋秋笑著招手:“大白過來。”

大兔子從窗子跳進來,乖乖的挨到她的腳邊伏下。

秋秋捏了一片青果餵它,大白特別乖巧的張嘴吃了。

“你知道拾兒去哪兒了嗎?”

大白當然不可能回答她的問題。

秋秋和大白這麽你一口,我一口的分吃了漆盒裏的水果。都吃完了她才穿衣起身,坐在銅鏡前梳頭。

她用的是一把玉梳,一下一下的梳順頭發。

拾兒推開隔門。

他沒有走過來,而是就站在那裏看著她梳頭。

秋秋從鏡子裏看見他了。

拾兒穿著一件淺淺的緗黃色長袍。

他很少穿這樣明亮的淺色。

但是這顏色看起來就讓人感覺很輕松愉悅。

“醒了?”

他走過來,接過秋秋手裏的梳子,替她把頭發梳好,他不會盤發,最後還是用發帶替她系上。

“睡得好嗎?”

“挺好。”

秋秋看著他,忽然間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。

在夜裏她可以拋開顧忌。可是在明朗的陽光裏頭,她怎麽都無法直視眼前的人,有些別扭的把頭轉過去。小聲說:“你剛才去哪兒了?”

“我去和林素交待了一聲,今天就哪兒也不去了。”

哦——

等等!

秋秋睜大了眼睛。有點急切的問:“你是怎麽和他說的?”

拾兒似乎有點兒不明白她的意思。

秋秋不得不把話說得更直白。

“他不會看出什麽來吧?我們……”

看她急得都要冒汗了,拾兒連忙安慰她:“沒事兒,他不會隨便說出去的。”

不會說出去?那,林素還是知道了嗎?

秋秋哀嘆一聲,趴在膝上不肯擡頭,就象逃避現實的鴕鳥一樣,仿佛不把頭露出來。就不用面對丟臉的現實了。

拾兒好笑的把她的手拉開,捧起她的臉:“這有什麽?我們是道侶,在一起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?”

秋秋看看他。

難道他就不會難為情嗎?

好吧……男人好象從來不會因為這種事情難為情。

是啊,她也知道。他們是道侶……

可是結成道侶是上輩子的事啊。

這一世,她和他可沒有舉行過儀式。

別人哪知道她是誰?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少少的幾個,大多數人都在背地裏議論紛紛,什麽離譜的猜測都有。

拾兒覺得秋秋真是可愛。

她擔心的事情永遠都和別人想的不一樣。

拾兒在她耳邊問:“覺得怎麽樣?”

秋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:“什麽怎麽樣?”

拾兒問她:“身子……有沒有不舒坦?”

秋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,用力白了他一眼:“沒有。”

她臉皮太薄了。

拾兒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
秋秋別扭了一會兒。看他還是一副放不下心的樣子,才特別小聲的說了句:“沒事。”

拾兒看她臉色透著暈紅,眼睛水波盈盈,還把他準備的一盒東西都吃了,這才願意相信她是真的沒事。

然後秋秋才想起來:“你今天都不出去了?”

“不去了。”

“那。要是有急事要事怎麽辦?”

拾兒挺不負責任的說:“有林素和管衛他們在,交給他們就是。”

也就是,他今天一天完完全全歸她了?

“咱們出去走走吧。”秋秋的手指悄悄的與他的手指交握,不分彼此的糾纏在一起。

太陽特別好。

心情也特別的好。

秋秋找了一把小紙傘撐起來,遮著頭頂的艷陽。鞋尖上繡的金魚在裙角下翻飛游動,顯得那樣生動鮮活。河水嘩嘩的流淌,他們走過河灘,走過小橋,穿過山間的夾道。

拾兒在路旁折了一枝小小的花,替她別在發間。

老實說,他的手藝真不怎麽樣,別的歪歪扭扭的。

“咱們出去走走吧。”秋秋的手指悄悄的與他的手指交握,不分彼此的糾纏在一起。

太陽特別好。

心情也特別的好。

秋秋找了一把小紙傘撐起來,遮著頭頂的艷陽。鞋尖上繡的金魚在裙角下翻飛游動,顯得那樣生動鮮活。河水嘩嘩的流淌,他們走過河灘,走過小橋,穿過山間的夾道。

拾兒在路旁折了一枝小小的花,替她別在發間。

老實說,他的手藝真不怎麽樣,別的歪歪扭扭的。

下翻飛游動,顯得那樣生動鮮活。河水嘩嘩的流淌,他們走過河灘,走過小橋,穿過山間的夾道。

拾兒在路旁折了一枝小小的花,替她別在發間。

老實說,他的手藝真不怎麽樣,別的歪歪扭扭的。

295 道歉

大白跟在他們腳邊跑前跑後,活象一個滾動的毛茸茸的胖球。

太陽升高了,秋秋擡起手擋在額前,遮住灼烈的陽光。

拾兒攬著她再向前走的時候,就註意自己走在朝陽的一面。

秋秋再走幾步,突然發現陽光不再照得她睜不開眼了。

拾兒替她擋住了陽光,讓她走在他的影子裏。

秋秋轉頭看了他一眼,悄悄的抿嘴一笑。

他們走到一個水潭的邊上。秋秋有些疑惑,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裏停下。

“火兒在這兒。”

秋秋怔了一下:“它在……”

秋秋低頭看向水潭。

潭水靠岸的地方很清澈,但是水潭很深,根本看不到底。

拾兒彎下腰去掬起一捧水。

水珠從他的指隙間滑落,陽光下那些水珠折射著七彩的晶瑩光亮,嘩啦啦的落回水面。

不遠處,平靜的水面泛起一道細微的漣漪,就象一塊平鋪的光滑綢布表面上忽然出現了一道淡淡的折痕。

火兒的背脊露出水面,飛快的朝這邊過來,水面上劃出一道筆直的雪白水線。

火兒跳出水面,吱吱叫著撲進秋秋懷裏。

秋秋用手托住它,火兒的腦袋在她手上來回的蹭,熱情的差點讓秋秋招架不住。

“它好象……有點不一樣。”

好些日子沒見著火兒,秋秋有點疑惑。

火兒身上的鱗片變得黯淡無光,甚至還有幾處鱗片脫落,就象是軍士兵將身上那些穿舊的已經掉了甲片的灰甲一樣。它頭上的角也象蒙了一層泥塵一樣,灰撲撲的毫無光華。

“火兒病了?”

“它得再褪一次皮。”拾兒伸手輕輕覆在火兒的身上:“這是第九次了。褪完這一次,火兒就不再是現在的樣子了。”

秋秋深吸了口氣:“是不是,很兇險?”

“不會很容易,但應該危險不大,因為你和我都在。”拾兒擡頭看了一眼天空。太陽高懸頭頂。

是正午了。

“如果順利,從今夜子時開時,天明之前就可以結束。”

秋秋馬上緊張的問:“要做什麽準備?”

當然要做大量的準備。

其他的藥材,丹石這些,有旁人幫著預備。

拾兒和秋秋也不輕松。

當年火兒出殼。用了他的血。還有他們兩人的靈力催化。不然火兒可能永遠無法孵化出殼。

秋秋倒不是含糊:“還要放血?放多少?”

“不,血這次不用了。”拾兒取出一只玉盒,又從盒子裏拿出一只巴掌大的乾坤袋。

他從袋子裏傾倒出一些雪白的東西。

秋秋拈起一片看看:“這是……蛋殼?”

龍的蛋殼。

當然了。雖然雞蛋和龍蛋都是蛋,但是龍的蛋殼一看就顯得非同一般。蛋殼光華瑩潤的象是玉質,仔細看,蛋殼表面還有微光隱約流動,就象上面沾了一層鉆石的粉末。

那碎殼有好些片,有的大些,完整些,有的則小一些,堆散在一旁。

如果把它們全拼起來。大概還能還原成一個完整的龍蛋出來。

秋秋小心翼翼的把蛋殼放下。

兩片蛋殼碰在一起,發出如金石相撞一樣清脆的聲音。

這蛋殼肯定要起大作用的。

秋秋雖然不太懂得要怎麽用,但是這蛋殼等於是火兒的一部分。它從母體出生,蛋殼包裹在外,起的一定不止是保護作用。

現在火兒遇到了這麽大的關隘,這蛋殼就能派上大用場了。

“應該不必全部用上。”拾兒把較大的幾片又收回乾坤袋裏放回玉盒中。剩下一些較零星的碎片在外面:“把它磨粉。”

秋秋小心翼翼的操作玉石做的藥杵和藥臼,一點一點的把蛋殼搗成渣,再把渣磨成屑,最後再把屑研成粉末。

她連大氣都不敢喘,就怕氣一大了。把粉末給吹飛了一星半點,那可是天大的損失。

最後拿篩子來篩。

粉末紛紛揚揚的飄下,銀星似的光華明明暗暗的閃爍。

真好看。

簡直就象是夜幕上劃過的流星雨,瑰麗奇幻。

這些粉末被拾兒用來做藥了。

藥房來送藥的人到了。

拾兒為了謹慎,已經在奉仙閣裏下了重重禁制,外人進不來。

秋秋把絲履套在腳上,出去接藥。

說起來,也巧。

來送藥的那個女子,秋秋認得她。

在方如島的時候,秋秋遇到了九峰的兩個人,男的是林素這她已經知道了,女的就是這位姑娘。

當時她的態度可不算好。

她把一只藥箱遞過來。

箱子沈得簡直超出想象,秋秋差點兒沒接住。

這麽沈,裏面裝的東西肯定特別特別的多。

秋秋由衷地說:“讓你費心了,回去幫我我司藥長老也轉說一聲辛苦。”

那個女子沒接話。

她正在打量秋秋。

那目光很直接。

秋秋早習慣了被打量。

九峰的人肯定都對突然出現的她好奇,肯定不會一下子就接納她。

這些秋秋都有心理準備。

“你和以前……樣子不大一樣。”那個女子突然出聲,不過說的話卻讓秋秋吃了一驚。

她知道她是誰?

這種前世今生的事情,除非親身經歷的人,外人是很難相信的。

多半還會以為她是騙子。

“我沒聽誰說。”那個女子說:“我是自己猜,自己看的。峰主是個死心眼兒,他要是會變心,會喜歡上別的女子,又何必要經過快兩百年的時間呢?頭一次見你,我還以為你是紫玉閣精心培養用來設局的,就是為了讓峰主上當。”

秋秋忍不住問:“難道過去……有很多人這麽幹?”

秋秋想到何美君,據說長得和她從前很象,氣質妝扮也是力求近似。還有一個。和何美君在一起的那姑娘,好象姓範的?也是相同的情況。

可見打這樣主意的人很不少,她們肯定不是頭一個。

“是啊,這些年來就沒斷過,可是憑是誰。弄得再怎麽象。也是白費心思。”那個女子說到那些人,露出毫不掩飾的鄙薄的神情:“假的就是假的,再怎麽做作也變不成真的——可是你不一樣。”

秋秋沒想到出來拿個藥。居然還有意外收獲。

“對了,我叫鄭秀茹。”

“秀茹姑娘。”

上次見面的時候秋秋好象還稱她前輩呢。

不過現在再稱她前輩,顯然很不合適了。

她和拾兒的關系已經這樣了,她自己願意做別人的晚輩不打緊,可拾兒不能被連帶著拉低身價啊。

這個秀茹姑娘,以前是她的好友嗎?要不然,她怎麽能猜得到,看得出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?

秀茹猜到她在想什麽,很直白地說:“其實咱們以前沒交情。認真說的話,還有仇呢。我被別人挑撥了,算計過你,幸好你沒出大事。我因為這件事被峰主處罰,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足足數十年。”

啊……

這可太讓秋秋意外了。

居然是仇人。

呃,以前聽說。有時候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,而是仇人……

難道這話真的不是隨便說說?

連林素在一開始都沒有認出她,秀茹卻憑著一些蛛絲馬跡準確的斷定了她的身份。

“我不恨你,不用怕。”秀茹說:“關起來的那些年,我吃了不少苦。一開始我是挺恨的,後來……時間太漫長了,漸漸的就不恨了。你知道嗎,我關的那個地方特別的黑,黑的讓人絕望。後來過了很久,我才發現,頭頂巖石的縫隙在每天正午的時候,會有一線非常微弱的光透進來,很短暫,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就又會消逝不見。我開始用那道光來判定時間,每天每天都等著看到那線光……”

真奇怪。

秀茹的這些經歷她從來沒和人說過,不管是以前的好友純玉她們,還是對她疼愛更勝過性命的祖父,她都沒說過。

可是今天竟然這麽輕松的說出來了。

對著這個……應該算是她的仇人的小姑娘。

“我那時候想了很多東西,全是胡思亂想,都是一些沒有答案的事。我們從哪裏來,天上的水從哪裏來,日月星辰從哪裏來,最後……一切又會到哪裏去……時間從什麽時候開始,時間真的不會有終結嗎?如果有終結,那終結之後又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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